饮酒过量会伤身体,酗酒闹事更有害于社会。
然而古时却有不少帝王将相、文人雅士为酒所迷醉。一些“酒仙”与“酒怪”,给后世留下了许多趣事与警示。
酒仙大多豪爽,且嗜酒如命。“仙”虽不存在,但酒可使人头脑昏然,脚跟飘然,似有几分仙气,故“酒仙”辈出,芳名雅号泛滥。
东汉的蔡邕,学识渊博,由于仕途中风波叠起,遂沉湎于酒,常常喝得酩酊大醉。有时酒醉,竟躺卧于路中,被人封以“醉龙”的雅号。
魏晋之际,最为有名的酒仙是“竹林七贤”,他们
是阮籍、嵇康、山涛、向秀、阮咸、王戎及刘伶。这七位名士才子,不满司马昭的篡位,崇尚老庄学说,反对旧礼教,并经常在河南辉县西南七十里处的竹林寺中聚饮,被人们誉为“竹林七贤”。七贤中的阮籍,能啸,善弹琴,更喜饮酒,他见步兵厨酿的酒好,便买下三百斛,而且要求当步兵校尉,以便每天能喝到此酒。因此后人又称他为“阮步兵”。又如刘伶常常携锹乘车上山痛饮,并告诉人说:如果我喝死了,就用这锹挖个坑将我埋掉!其妻恐他酒多伤身,时时劝他断酒,甚至泼了他的酒,摔了他的壶。刘伶无奈,便对妻子说:好吧,我戒酒,但你办些酒菜来,我好对天宣誓啊!当妻子取来酒和菜时,他跪而祝愿:“天生刘伶,以酒为名,一饮一斛,五斗解醒。”祝毕,又饮得酩酊大醉。
晋朝,荆州刺史王忱,平时庄重威严,但遇酒则一醉连日不醒。他自号“上顿”,以大饮为上。
唐代有著名的“酒中八仙”,他们是贺知章、李琎、李适之、崔宗之、苏缙、李白、焦遂、张旭。诗人杜甫曾写《酒中八仙歌》一首,刻划了酒仙们的酒风。如写李白的诗道:“李白一斗诗百篇,长安市上酒家眠,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。”把李白这一酒仙的酒风和浪漫主义性格淋漓尽致地描写了出来。
唐代以后,仍有不少“酒仙”。宋代钟放自号“云溪醉侯”,文豪欧阳修自号“醉翁”,武将韩世忠雅号“清凉居士”,西辽杨安儿被称为“睡王”。明代清官俞昺自称“醉吟野老”,张简自号“醉樵”。清代多尔衮的曾孙塞勒被人呼为“醉公”,文人顾嗣立被号为“醉帝”。总之,古代酒仙是很多的,他们的嗜酒之状及性格、风度各有特点,这里不去一一描述了。
我国古代的酒怪,在饮酒上则以“怪”著称,他们从衣着、处所到言行、举止,无奇不有,无一不怪。
在衣着上,酒怪之“怪”,表现尤为突出。如著名的“竹林七贤”,饮酒时,往往不穿衣服,赤膊上阵,谓之“裸饮”。与此相反,前蜀的王衍、清朝的洪稚存,却有“妆饮”之称。王衍是个荒淫无度的酒色天子,他饮酒时,提倡戴大帽,喜欢裹头巾,裹成一个大锥子。他的宫人也戴上“金莲冠”,穿上道衣,酒酣耳热,便脱去冠冕,一个个发髻高耸尖峻,形似牛粪,他们却美其名曰:“醉妆”。清代乾隆年间的名士洪稚存,也曾穿过道士服装饮酒,还常深更半夜驱着马车去朋友家要酒喝。
在处所上,酒怪们饮酒时也各有所怪。唐代书法家张旭,不喜在桌上饮酒,常常于床头畅饮,谓之“床饮”。唐诗人高适曾写一首诗描写张旭饮酒的情形:“世上谩相识,比翁殊不然。兴来书自圣,醉后语尤颠。白发老闲事,青云在目前。床头一壶酒,能得几回眠。”隋炀帝杨广的迷楼上,曾设有四个宝帐,分别叫“散春愁”、“醉忘归”、“夜酣香”、“迎秋月”,炀帝常于帐中饮酒,谓之“帐饮”。宋代女诗人朱淑真曾以“纸帐梅花醉梦间”诗句,描写隋炀帝杨广在帐中饮酒的情景。南北朝时,陈人徐俭饮酒十分怪异,《绀珠集》中讲,他曾在海棠树上搭巢,然后“引客登木饮酒”,可谓“树饮”。
在玩乐上,酒怪亦有其特别之处。例如唐代的张绰曾热心科举,但后来却在江淮一带游览和炼丹,炼丹不久,又觉无聊,于是索性沉湎于酒中。他有酒必饮,有请必赴,饮到一定程度时,便向主人索纸,剪出三十二只蝴蝶,然后以气吹之,使之成列而飞,玩够了,又用手指一点,很快将蝴蝶收回来。人们向他请教,他总是打岔推辞,不肯传授。清代沩山寺僧,每天都要饮酒,每次饮酒,皆先闭上窗户,酒酣之后,就伸开十指,有“剑从指头次第飞出,十剑在空中往来飞舞,伊仍缓缓衔怀,顾而笑之。舞毕,仍伸十指,剑仍飞入指头。”(见《清朝野史大观》卷十二“清代述异”)这种酒后玩乐之法,沩山寺僧也不传于他人。
在言行上,酒怪也有许多怪异的地方。宋代有个石延年,曾与刘澄到王氏酒楼对饮,终日不交一言。王老板感到奇怪,以为非常,便更多地奉献出美酒,二人直喝到夜间,却无酒色,相揖而去。古人谓之“默饮”。石延年上任海州通判时,与刘潜在船上夜饮,恐酒不够,将一斗醋倒人酒里喝。他还每次与客饮酒,或“露发跣足着械”地进行“囚饮”,或“攀于树杪”进行“巢饮”,或以藁束将自己覆盖住,然后引首地进行“鳖饮”,实是怪得出奇。较石延年更怪的是以酒濯足或沐浴:马周在旅店里,见数公子只饮酒而不理他,便买一斗酒,在他们席旁洗脚。孔元方在一次会饮时,以杖柱地,将身子倒竖,头下足上,一手持杯进行倒饮。此种饮酒之怪,实属罕见。
酒怪之怪,其实不怪。他们的种种怪异言行,其实是他们精神空虚的一种表现,有的则是仕途不得意借酒浇愁的折射,还有的则欲借怪异扬名以有所图。只要结合他们的生活背景就不难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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